第(2/3)页 常恬正色道:“哥,这笔银子我是不会退的。但我也不会花哪怕一两。” “我会把这笔银子拿出来,以义父的名义在顺天府、北直隶做善事。扶危济困,兴办义学。” “义父这几年做了太多恶事。就算我帮他积些德。” “我不是你和王守仁那样的忠直命官。我只是个小女人。义父是忠是奸,跟我没有关系。” “我只知道,我小时候只有三个人最疼我,一是哥哥你。二是怀恩阿爷。三便是义父。” 常风突然发现,自己的妹妹真心将刘瑾当成了父亲。 这并不奇怪,人心都是肉长的。刘瑾拿常恬如何,常恬心里有数。 常风思索片刻:“好吧。那是刘瑾给你的银子。你是留是退,留下用作何途,都是你自己的事。” 常恬又道:“哥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你要如实回答我。黄元跟我说,你跟刘瑾如今已是你死我活。二者只能存一。是这样嘛?” 常风点点头:“朝堂政斗,向来是你死我活。刘瑾造孽太多,他未来若被千刀万剐了是咎由自取。” 常恬用恳求的语气说:“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嘛?” 常风叹了声:“不是我想不想放他一条生路。而是皇上想不想放他一条生路。” “这三年来,皇上对他万般纵容,看上去是宠信他,实际上却是给了他一条死路走。” 刘府那边。 刘瑾在书房摆了一桌小宴,与内阁三阁老李东阳、焦芳、刘宇对坐着。 焦芳和刘宇实打实是刘瑾的人。李东阳这三年来对刘瑾唯唯诺诺,甚至卑躬屈膝。亦被世人视作阉党。 刘瑾笑道:“借着我家糖糖过寿,今日将三位阁老聚在一处,咱们说说真心话。” “自弘治朝起,文官势力日益坐大。正德之初,京里的刘健、谢迁几乎成了太上皇。地方上的督抚几乎成了土皇帝。” “督抚们背着朝廷,在地方上横征暴敛,导致民不聊生,民怨沸腾。” “这种状况应当改变了!我跟你们打声招呼,前几日我已下令,山东、浙江、河南、湖广四地以镇守太监代行巡抚职权。” “这仅仅是个开始,而非结束!” “未来,两京一十三省皆将施行镇守太监代行巡抚事。还会施行监管太监代行布政使、按察使、都司事。” “太监是无根无后之人。无根无后则无欲无求。太监忠诚于皇帝,忠诚于大明。他们要比那些督抚三司可靠得多!” 刘宇笑道:“刘公公真是高瞻远瞩,下官万分敬佩。下官初入内阁,一定会严格执行刘公公制定的一切大政。” 焦芳亦表态:“内阁辅佐刘公公治国的。刘公公指划了路,我们就算当牛做马也要走下去!” 只有李东阳沉默不言。 刘瑾问:“李首辅不同意我的大政?” 李东阳含糊其辞:“岂敢岂敢。我跟刘阁老一样,一贯敬佩刘公公。” 刘瑾冷笑一声:“呵,李首辅,我一向拿你当自己人。你怎么老在我面前说敷衍外人的官话呢?” 李东阳拱手:“岂敢,岂敢。” 这三年来,“岂敢岂敢”几乎成了他面见刘瑾时的口头禅。 刘瑾又道:“再跟你们说件事。内阁先由你们三位撑着。两年之内,我要调第四个人入阁。这个人便是我的女婿,黄元!” 即便顺从刘瑾如焦芳,此刻也忍不住提出了异议:“刘公公,这恐怕不合规矩啊!据我所知,尊婿今年不过三十二岁。要是三十四岁前入了阁,恐朝野非议。” 刘瑾学着文人的样子,文邹邹的说:“吾有三德,曰勤,曰俭,曰敢为天下先!” “焦兄,敢问霍去病北伐草原、封狼居胥时多少岁?” 焦芳一愣:“呃,这个,二十一岁。” 刘瑾又道:“霍去病二十一岁能够成为掌大汉军权的大司马,完成丰功伟业。为何我婿三十四岁不能入阁?” 李东阳出人意料的表示赞同:“刘公公所言极是!官场的老朽腐儒,总说年轻人需要多加历练才能够担当重任。” “什么叫历练?钻研没用的人情世故,变成油滑的泥鳅,那叫历练嘛?这种历练有用嘛?” “既然黄元才学出众、得才兼备。就应该大胆破格任用。甘罗十二岁拜相,黄元三十多岁为何不能当阁员?” 李东阳之所以对此事如此支持,是因为在他眼里,黄元从来不是刘瑾的人,而是常家的人。常家又是他的亲家。 黄元若入阁,他李东阳会多一个帮手。 刘瑾笑道:“还是首辅看得通透!焦芳,你管着吏部。明日你就给黄元发升任文书和官凭、官印。升他为礼部左侍郎!” 礼部侍郎号称“预备阁员”。自天顺朝之后,担任礼部侍郎几乎是入阁的必经一步。 焦芳道:“破格拔擢北直隶按察使做礼部左侍郎,需要皇上的明旨啊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