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卢士平把台历上留字的一页扯下给李非看。汪新强——李非说,这个人来找过我,没有谈成。 没谈成——为什么? 他把价格搞得太老,一台彩电14吋的要加一千元,18吋的要加两千元。比国家牌价翻了一倍。 哦——卢士平皱起眉点着头:我是说好吃的楝树籽怎么还有过冬的? 不过现在市场上缺货,加上春季结婚的人多,这个价格再加一两百元也能卖。李非说。 这么说还是有钱赚?卢士平一喜。 张泽文说,问题是国家对彩电价格没有放开,这个价格我们不能公开销售,即便暗地里销售也不能上账。一旦被物价局查出,不但没收非法所得,还要罚款。风险太大。 哦——。 李非问张泽文说,你上次不是说只要平进平出,不加价,不公开销售,还是可以做吗? 张泽文说,那也要报批。 如果平进平出我们不是白折腾?卢士平说。 李非摇头说,不会。您没看到我们柜台上的大件商品都是标有两个价格的。 是啊,一个零售价,一个批发价。这个卢士平知道。 但这个零售价是虚的,批发价是实的。李非说。 他们实际是按批发价在销售。张泽文说。 这个我知道。卢士平。 我们要是把彩电和其他大件婚礼商品搭配销售,彩电不赚钱,其他大件商品按零售价销售,这样我们还是有钱赚。李非说。 哦——!卢士平这才听明白,这叫堤外损失堤内补。 李非说,这件事您交给我,我会慢慢跟姓汪的磨,磨到价格可以接受为止。 如果他们货卖完了怎么办?卢士平有些担心。 李非说,他们做彩电生意是超范围经营,不能大张旗鼓,不会很快卖完。已经卖出的几台不但没赚钱,反而亏了。 怎么会有这种事?卢士平说。 市里几个老领导听说他们那里有彩电卖,找到他们厂长,厂长没办法,只有按国家牌价卖了几台。张泽文笑说,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。 你怎么知道?卢士平问张泽文。 张泽文指李非,我听他说的。 李非说,这个姓汪的是我们商场修理工小向的亲戚,这个人年龄不大,但本领不小。跑业务时结交了一个山东人,通过这个山东人结识了国家计委的一个干部,认了干爹。现在神通广大,什么紧俏商品都可以搞得到。倚仗他的关系,床单厂专门成立了一个物资调节经营部,让他负责。刚开始主要是搞钢材和煤炭,现在开始搞冰箱彩电。 哦——现在这社会!听到这里,卢士平连连摇头。 现在的价格双轨制,不知搞富了多少有权的人。张泽文说。 李非说,一台彩电牌价和市场价相差至少一倍,拿到批条就能翻倍的赚。所以有的人为了跟有权的人搭上关系,包括金钱和美色各种手段都用上了。有的人年龄原本相差不大,硬是认了人家做干爹。 张泽文说,在这么多的糖衣炮弹面前,即便是一个再马列的人,也难得坚守得住。即便他坚守得住,他身边的人,他家里的人也难坚守得住。 李非说,如果这样搞下去,迟早要出大乱子。 卢士平叹息说,这些都不该我们操心的事,上面总是有解决办法的。我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。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,见李非看手表,张泽文说,快到下班时间了。 李非问卢士平说,还有没有什么事,没事我走了。 张泽文和李非一起从卢士平办公室出来,张泽文回头说,听说有人在局里告你,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一点为好。 告我什么?我有什么他们好告的。李非口里强硬,心中还是有些忐忑。 罗爱红见快到下班时间,一面吩咐小向整理货品,一面和售货员胡芸核对清理销售码单。 邮递员送报纸进来,和往常一样丢在柜台上。罗爱红吩咐小向把报纸拿到办公室去。 看看有没有我的信。小胡说。 小向提起报纸向下抖,果然落出一封信来。内详——小向看了看信封念道,说胡芸,你的信。 胡芸伸手去接,小向拿在手里晃着不给。你告诉我是谁写的?是不是你男朋友? 你瞎说!胡芸害臊。 我瞎说,你脸红什么? 谁脸红了?胡芸说着,脸更红了。 给我看看,罗爱红说。小向笑着把信递给罗爱红。罗爱红一看,骂小向道:你这个狭壳(坏蛋)! 第(2/3)页